程 助:精神家园的放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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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作者:程 助2014-04-04 10:21:35

        ——看文培先生戏曲人物画

        中国戏曲是歌舞演故事的统称。中国戏曲的历史悠久,文化内涵之丰富,是世间少有的。至今它仍然活跃在中国人的生活中,以至成为我们的精神家园。这种独特的文化现象,既传达了大众百姓们理想诉求,又包含了长久形成的审美取向。农耕社会的中国读书人是少数,然而大多数人却是戏曲的直接受益者。久而久之,形成了中国特有的戏曲文化现象。诸葛亮的智慧;武松的勇敢;黄忠的老当益壮;关羽的忠义;刘备的纳贤……几乎成了人们的共识。戏曲传达的“真、善、美”,得到人们的赞扬;戏曲中的“假、恶、丑”受到人们的唾弃。

        中国戏曲故事之多,也是少有的。“唐三千”、“宋八百”是过去的统称。而至今仍然在演出的戏曲至少也有三百多出。它涵盖中国历史的大部及现代的生活。这种现象本身就反映了它极大的生命力。其中演绎的手段日渐丰富、完善、规正,并诞生了京剧艺术家。他们把京剧艺术推向了新的高峰。

        过去表现京剧的画种,与老百姓最近的就是民间木版年画,以明清二代最盛。逢年过节,赶集、庙会、买年画和看戏都是人们文化生活的重要部分。同时,一批文人画家也把视角转向了戏曲,以他们的笔墨,表达了文人心中的戏曲形象。由于他们的加入,使得戏曲人物画登上大雅之堂。代表的画家,北方的有蒋兆和、叶浅予,南方的林凤眠、程十髮和关良等。这些大师们从不同的角度,画出了戏曲之美,反映了他们对戏曲由衷的热爱。

        家父程十髮是京剧昆曲的爱好者。除了到剧场看戏还亲自在艺术家组成的票社里唱戏。慢慢体会戏曲的内涵和乐趣。所以他画的戏曲人物那么到位、有味儿,反映了他对戏的由衷的热爱。为此还专门除了一本《程十髮戏曲人物画集》。

        好友李文培先生,我们相识已然三十多年了,当年在大歌舞《中国革命之歌》同班组工作多年。早年,他从中央戏剧学院美术系毕业后,直接分配到了中国京剧院(现国家京剧院)从事京剧美术设计,工作长达30多年。独特的环境给他画戏创造了他人所难以企及的条件。再加上他对戏曲的挚爱,以及本身艺术功力及悟性,造就了当代画戏曲人物的难得的人材。

        他深知画戏不是开玩笑,而是一种社会的责任,在传承着社会文明。因而,他画戏中人物清新,格调高雅,洋溢着浓浓的文化氛围。早年他的一幅《空城计》,家父看到十分高兴,并在画上欣然命笔:“文培同志,写生极为生动。十髮漫笔。”由于熟悉戏并在右上方题写:“我城内早埋伏十万神兵”款额。并说:“文培的戏曲人物妙在传神,观察人物神情之细,用笔墨之精妙,现今少见。敛中有放,放中有收,笔墨酣畅,用笔恣肆,墨线肯定有力,简约至极。真有多一笔嫌多,少一笔则不足之慨。实有‘八大’的风貌。实为开一代戏曲人物画之新风”。

        我觉得文培先生画戏有三大优势:一,环境;二,功力;三,悟性。

        文培先生本身就在国家京剧院这个人文荟萃之地,众多的大师与他在同一单位工作生活。浓厚的京剧氛围,是其他画家不可企及的。

        其二,绘画的功力也是画好作品的重要方面。学院派的背景,五年大学学习专业绘画,造就了他在绘画造型方面的能力。这点上弥补了前辈大师们薄弱环节,使他在创作上体验了由难变易的过程,体会了严谨带来的好处。彰显了对绘画本体的第一感受。

        其三,悟性是提升作品格调的必由之路。他善于学习,并研究花鸟、山水、人物的情理、技法,再学有所用,溶而化之。因此他的人物线条流畅,枯涩顿挫,笔墨洒脱,浓淡相宜,苍润得当。简约丰厚。他把各种绘画中矛盾因素变成了有意味的绘画形式。彰显在风貌上呈现了老辣多变的意趣。

        他画人物画得如此具有生命力,确非易事。他平时画了大量的速写。这些现场画的速写不可能面面俱到,而是记录了他衷爱最深的一瞬,记录了自己感动之处,观众才能被感动。因此我说他的作品是倾心之作,绝不为过。

        他与我介绍每幅作品时,都能背出戏词,也能唱得出各种风格的唱腔。如数家珍似的一个个道来,杨贵妃、薛湘灵、王昭君、红娘,虽都是旦角,但每人的身份不同,因此注重刻画每人的特殊性;宋士杰、张元秀、孔明、陈宫……同为老生却有不同性格;花脸的沉雄、坚毅、威硕,让人震撼;武丑、文丑区别就更大了,虽都是丑,但丑而不醜,丑而美。

        听着文培先生令人入迷的叙述,再看他的作品,我萌生出四个字“妙哉”“服了”。

        他用笔大胆、奔放豪迈,细笔之处精到地刻画了人物的表情和动作,用色虽大胆,但仍忠于戏曲原作。他的戏曲人物画既有外行看热闹,又能内行看门道。我见尚长荣老师再看文培画的曹操时,边看边手舞足蹈起来,文培兄画的就是传统动作,令戏曲大师都兴奋起来。

        京剧是国粹,水墨也是国粹。文培先生通过大量实践,把这二者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了。结合点如此之高妙,实为戏曲人物画的新里程碑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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